【來論】劉兆佳：重構國際秩序的“中國方案”1990年12月底蘇聯解體後，冷戰時期的“兩極世界”（bipolar world）終結，以美國為中心的“單極世界”（unipolar world）出現。美國總統布什志得意滿之際，提出構建“新國際秩序”（new international order），實際上是要通過各種威逼利誘的方法把那個美國設計和主導、主要為美西方利益服務的“自由國際秩序”（liberal international order）覆蓋全世界，讓美國成為名副其實的全球霸主。可惜的是，“單極世界”只是曇花一現。隨着中國和一些發展中國家的崛起，美國的霸權在相當程度上已經被大幅削弱。美國已經失去了在國際事務上“呼風喚雨”的能力，而其主導的“自由國際秩序”在西方和非西方世界已經無以為繼，並越來越在全世界失去吸引力。
在一定程度上，世界正面對“國際失序”（international disorder）的困局。不少有識之士要求美國徹底改革其“自由國際秩序”，讓它變得更公平、合理、包容和具可持續性，但美國為了維護其利益和霸權，頑固地抗拒所有改革的要求和壓力，致使“國際失序”的危機愈趨惡化，並嚴重危害世界和平和發展。國際社會對此憂心忡忡，從而對如何擺脫“自由國際秩序”、重構國際秩序的新理論和新方案需求極為殷切。 在這個大政治背景下，全國人大常委會於2023年6月28日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關係法》（《對外關係法》）便具有劃時代的國際和歷史意義，原因是該法代表着中國提出了一套重構國際秩序的智慧和方案，代表着中國履行對國際社會的責任的誠意，代表着中國已經進入世界舞台的中央，也代表着中國在國際事務上的話語權正在不斷加強。 《對外關係法》的核心是習近平主席多年來對治國理政尤其是對外關係政策的思考的結晶。該法的頒布實施也顯示了領導中國的中國共產黨對有關如何建構“新國際秩序”的理論和立場已經成熟和成形，因此可以完整與系統地向全世界展示，並通過立法方式來規範中國對外關係的政策和措施。 當然，《對外關係法》也標誌着中國對美國主導的“自由國際秩序”的不公、不義和虛假性質的清澈認識、高度不滿和深刻反思。中國倡議的“新國際秩序”除了是對美國的“自由國際秩序”不予認可外，更體現了中國傳統的政治智慧、人文關懷，以及中國共產黨的國際擔當和在建國以來外交經驗的理論總結。 習近平主席有關“新國際秩序”的思想，在中共二十大的報告中通過對中國的外交政策的闡述而清晰表達出來。中國會致力“維護國際關係基本準則，維護國際公平正義。中國尊重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堅持國家不分大小、強弱、貧富一律平等，尊重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的發展道路和社會制度，堅決反對一切形式的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反對冷戰思維，反對干涉別國內政，反對搞雙重標準。”“中國堅持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同各國發展友好合作，推動構建新型國際關係”。“中國積極參與全球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踐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觀，堅持真正的多邊主義，推進國際關係民主化，推動全球治理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堅定維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以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為基礎的國際關係基本準則，反對一切形式的單邊主義，反對搞針對特定國家的陣營化和排他性小圈子。” 以習近平主席的治國理政思想為基礎，《對外關係法》對“新國際秩序”的內容確立了幾項重要原則：（1）堅持國際社會和世界各國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2）遵守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促進全球共同發展，推動構建新型國際關係。（3）維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維護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維護以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為基礎的國際關係基本準則。（4）以和平方式解決國際爭端，反對在國際關係中使用武力或者以武力相威脅。（5）反對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6）堅持國家不分大小、強弱、貧富一律平等，尊重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的發展道路和社會制度。 從政治角度而言，蘊含着重構國際秩序的“中國方案”的《對外關係法》的制定，表明中國將會依照法律的規定忠實、嚴格和認真地在國際上積極爭取各國對中國倡議的“新國際秩序”的認同和支持，從而扎實推進“新國際秩序”的形成，並克服美西方的各種“必然”阻撓。在“新國際秩序”的原則和精神下，中國不會如美國般把自己的觀點和立場強加於其他國家之上，而是以其本身的優越性來讓人信服和支持。中國倡議的“新國際秩序”並非是為了爭取和維護中國自身利益，而是要建構一個公平合理、對世界各國的發展有利而又有助於世界和平與穩定的“新國際秩序”。在“新國際秩序”中，中國是其中一個成員、持份者和維護者，與其他國家平等相待，絕非要成為全球霸主。 《對外關係法》的重大政治意義，是中國向國際社會提供一個建構“新國際秩序”的“中國方案”，啟動國際社會對“新國際秩序”的思考、研究和磋商，目的是要盡快結束當前“國際失序”的狀態，建立一個公正、穩定、安全和能夠達至各國互利共贏的“新國際秩序”，並在“新國際秩序”的基礎上逐步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其實，在“一帶一路”倡議和中國與各國簽訂的眾多的戰略合作協議中，中國提出的“新國際秩序”的基本原則已經充分體現出來，並得到不少國家的推崇。展望將來，“中國方案”所包含的合理、睿智、“無私”、“利他”和切合當前世界潮流的特質相信會贏得世界各國特別是對美國主導的“自由國際秩序”早存異議和相當不滿的發展中國家更熱烈的歡迎，進一步促成“自由國際秩序”的坍塌和美國霸權主義的衰落和以“中國方案”為基礎的“新國際秩序”的誕生。 （本文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學榮休講座教授、全國港澳研究會顧問劉兆佳） （本文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媒體立場） 【編輯：張明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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